大海啊怀抱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袁人把人物、场景写活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阮建树佟芳英,《大海啊怀抱》这本都市日常 小说目前连载中,最新章节第89章,写了12517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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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啊怀抱》小说最新章节试读:阮建树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估计是这两个同学为他吹嘘了。“你明天开始就不要去参加“双抢”了,跟随我们工作组成员们,去到各个小队,进行采访,并每天需要写出一篇报道交给我们!”梁组长起身与阮建树作别:“这期间会给你记工分。”“行!”阮建树在离开的时候,梁组长为他拿来了一本题头印刷有“斗米坪大队管理委员会”字样的材料纸。阮建树在回家的时候,思忖着,这个报道是属
《大海啊怀抱》精彩章节赏析
一九七一年的春节,像闪电那么一划而过,倏然地而去了……
斗米坪的人们,因为口袋干瘪地贴着胸口,所以准备的年货少,吃到的东西孬,有的人家甚至已经缺粮断顿了。大家在期盼着国家早日供应回供粮的时候,自然没有心情去体会春节的本来面目——正月初四,就被公社和大队督促着下田劳动了。
这个时候,应该是农闲季节,无钱过年,但能够多休息两天也好哇!可是,那些坐在房子里“抓革命、促生产”的人们,希望开工越早越好,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高调革命的形势是一片大好!
郑冬根趿拉着两只破烂的鞋子,跟随着生产队里的男男女女劳力们,担挑着牛栏粪,进行着积肥的劳作。
初春的田野上,一片空旷,寒风这把割人的刀子,让干活的人们都还在缩头缩脑。
郑冬根人高马大,挑着一担竹筐。竹筐里面的牛粪分明就是几根干稻草,在他肩膀上飘荡。他走在弯曲的田埂上,肩膀上的扁担一闪也不闪,好像戏台上的演员们,摆弄那个装模作样的道具。
担子不重,干活也就不累,衣着单薄的作田人,也就无法靠活动来驱寒了,所以远看起来,他们的身子还有点发抖。
可是,他郑冬根的双脚还有点跛的样子。
走在郑冬根背后的阮兆祥:“冬根,你的脚,怎么了?”
“年底前的那几天,不是到抄田吗?,被冰棱割破了。”
“哦!”阮兆祥明白了。
郑冬根前后左右看了一眼,发现他们俩个与大家相距得较远了,再也忍不住了——他如同打开的阀门,尽情地渲泄着心里的愤懑:“这哪里是作田,这分明是在劳改!”
阮兆祥知道郑冬根是对他信任,才敢当着他的面发牢骚。是呀,这个隆冬季节,既不能栽禾,也不能耘禾,抄的田还不就是为瞎子点的灯?
可是,抄田的人,赤脚四天,被冻得象钝刀子割肉那般要命,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哪个晓得这个滋味?冬根这样的街上后生人,更是吃不消。也算是他的命苦,下放到农村来,和我们一样吃那个呕气的饭。
阮兆祥是属于老实巴交的作田人,他只敢在心里对自己说:哪个不知道隆冬季节抄的田是白抄?这纯粹是那些当干部的为了邀工请赏假积极的瞎指挥蛮干,那是不把作田的人当作人!可是现在这个社会这个形势下,谁又敢说出来呢?如果那个敢于做“楞头青”说出来,那个“反革命”的帽子是会如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一样会箍得让你头疼……
郑冬根说完之后,心情却随之豁然开朗。他不能总是沉浸在愤懑之中,他需要开心,否则他是知道,生活的艰难,会把他郁闷致死。
早春的太阳,在这八九钟的时候,露出了它最真实、最动人的模样——它给予人们的不仅仅是圆圆的视觉形象,还捧出了它本来的热情!
太阳下,斗米坪的人们,那群担挑着牛栏粪的队伍,逶迤在田间小道上,不失为一幅古朴的田园风景画。
郑冬根忽然歌兴大发,纵情吟唱起来:
太阳出来照四方
毛主席的思想闪金光
太阳照得人心暖呃
毛主席思想的光辉
照得咱心里亮
照得咱心里亮
……
逶迤的队伍,骚动起来:
“冬根,大声一点!”
“干脆,到那个高坡上唱!给我们加加油。我们一攒劲,不就都有了吗!”
郑冬根不好意思:“算了吧,我还不知道大家在耍我?”
田野上的这种农活,大家集体在一起干着,倒也轻松,也很快乐,既不用承担任何压力,也不用花什么脑筋,只要身体好,天天能出勤,还真是一种幸福呢!,
如此这样,从正月初四开工以来,转眼间过去了十多天,元宵节也跟着过去了——小学也应该开学了。
正月十六,是既定的春季开学的日子。阮建树和郑春根一起作伴去学校报名,却发现他们的班主任老师金子红没来开学。而且,学校另外安排了老师来代替她。
开学后的半个多月,阮建树才听说,金子红老师因寒假去她江苏的姑妈家过年,呆在那里回来晚了,没有赶上开学,所以被公社的教育领导小组撤换了。她已经在早两天回来了,却被打发到了大队的林场去劳动了。
郑春根于是提议:“我们去林场,看看金老师?”
“好!”阮建树响应,并叫上了阮建珍、鄂林,这样他们一起有四个人。
星期天的早饭后,小伙伴们每个人推着一辆“车子”上路了——所谓的车子,是小伙伴们自制的一种玩具。就是将一根一米多长的小山竹的根部劈成两开,然后张开着安装上一段圆形的木头作为轮子,推着使其滚动,便称呼为“车子”。
车子因为安装轮子的轴与夹紧它的竹杆发生摩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四个小伙伴们,在山间小路上,依次排成了队,好像是一个庞大的车队。
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大队的林场。
这是一个座落在斗米坪大队东北部一个叫贯坑的地方。
整个贯坑林场其实就是一个坑,它象极了葫芦的形状,口小肚大,坑口便是葫芦的把柄。仅仅一栋干打垒的土坯房子,建筑在这个坑的坑口——似乎是哨兵一样地把守着这个坑里的一切。
山岭上葱葱郁郁的杉树林、毛竹,间或天然的樟树、苦株树、青冈树等常青阔叶林,把整个山坑遮盖得阴沉与闭塞。
小伙伴们因为小跑着过来,脸已经涨得通红,快要冒汗了。因此,在进入林场的第一时间里,便感觉到凉爽在迎接着他们。
房子的大门敞开着,从大门外向里面观看,静静地没有一人。
“金老师!”
“金老师!”
“金老师!”
小伙伴们朝着室内使劲地喊。
“谁?”金老师循声开门从一间房间里出来。她来到大门边,方才看到阮建树、郑春根他们.:“噢,是你们呀!”
“金老师!”四个小伙伴齐声呼唤后,分别说:
“我们来看看你!”
“我们想你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我们一直在等你为我们上课呢!”
“进来呀!快进来!”金老师显然在克制着她自己激动的情绪。
阮建树将自己的车子也即那个小山竹杆,倚放在房子大门的侧旁,随着金老师走进房屋。其他小伙伴们也亦如此。
房屋室内中间是一个厅堂,然后分前后两排,呈一个“非”字形状的结构布局着房间。因此,中间的走廊光线不足。阮建树被房间的门槛拌了一下,差一点摔了一跤。
进入里面,大家分别坐在金老师的床沿上,兴奋得叽叽喳喳。
“你们四个,特意来看望我?”金老师应该是被同学们的情意所感染。她张罗着从行李包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糖果盒,打开盖子,端放在同学们的面前:“来,吃糖果!”
大家于是每人拿了一颗,吮吸起来。
阮建树咀嚼着糖果,看看剥下的糖果皮,知道是上海食品一厂生产的小白兔奶糖。
“同学们,你们现在的班主任老师换到谁了?”
“蒋丽老师!”
“噢!她也是我的校友。以后你们要好好地听她的话啊!”
阮建树隐约地从金老师的语气中体会到了,她那一丝丝的、淡淡的忧郁。他甚至猜想,很可能林场是为了照顾金老师初来乍到,特别是她作为女性,以留守的名义安排她在场里值守,没有让她上山劳动。
一个怪异的联想涌上阮建树的心头,他侧头与郑春根低声耳语:“春根,你说,这是不是把我们的金老师,发配到这里了?”
“蛮象。……象极了!”郑春根稍加思索后回答,他忽然也联想到自己家的处境:“我们家也是!”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金老师专注地盯着阮建树和郑春根两个。
“我们是说:裴老师被调到先锋大队小学,当校长去了……”阮建树滴溜溜地转动着黑眼仁,试看金老师的反应。因为他曾经为金老师传递过她为裴老师缝补的衣服,便自以为是地猜想他们也许应该是恋人关系,于此,他想得到证实。
“噢!这个我知道,他给我写过信……”
“哈哈哈!”阮建树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他的猜想已经被证实了八、九份。
“你们笑什么呀?”金老师忽然脸红起来,埋怨道:“你们几个机灵鬼……”
相见很是短暂,依恋挥之不去。
郑春根从床沿上起来,转动着身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作别金老师,在回返的路上,阮建树不象来时走得那么快了——他推着的车子,吱呀吱呀的声音,缓慢了下来……走着走着,他被落在了最后面。
阮建树心事重重,忽然觉得金老师蛮可怜!他想:她一个女孩子,在这个寂静的山坑里,该是多么地无助哇!
阮建树不会也根本没有去料想,今天他们与金老师的相见,竟然会是他们人生际遇中的最后一次!——他的心里忽然萌芽出一个念头:金老师如果是我阮建树姐姐的话,该有多好哇!因为,他听咿呀说过,在他阮建树出生之前,咿呀生下的第一胎,是个姐姐,可是没有存活……
阮建树流露出来的这个念头,其心声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可笑幻想!
幻想像流星一样,在他阮建树的脑海里,只是那么闪亮了一下,便是滑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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