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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莹儿是你舅舅家的女儿,如今年方二八,虽然大你一岁,但贤良淑德,样貌也是上佳,现在你登基称帝后宫空虚正要找一个淑慧女子立为皇后,我看莹儿便不错,你们两个都是我看着长大,品性德行都没问题,何不亲上加亲?”

看张太后的意思是想让叶孤峰迎娶李莹为皇后,这倒也不是什么问题,表亲之间相互联姻算是常态,只不过张太后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巩固张家和叶孤峰的权利,将两家紧紧联系在一起以应对天子年幼难以对抗朝臣的局面。

话语间张太后也透露出一些这方面的意思,只是事关自己婚姻大事,叶孤峰不想草率决定,和张太后说了些空话后,就聊到了其他事情。

听到叶孤峰要于明日开坛求雨,为天下百姓祈福时,即便是一向信道的张太后也不禁吃了一惊,之前的大同之战她也刚刚知晓,还没和叶孤峰确定,就又爆出了这么一个重磅消息,不由令张太后重新打量起叶孤峰来。

“母后怎么了?”

张太后听到叶孤峰的声音后再次看向叶孤峰,一番查看,才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儿子,便也没在多疑,只是觉得叶孤峰身怀天命,是命中注定要中兴大景的君王,心中为叶孤峰感到高兴。

“没甚么,只是许久不见皇儿,想念了。”

张太后脸上露出慈祥笑容,因为弘治皇帝晚年身体原因也跟着变得憔悴的面容欢快了些。

“母后想念儿臣就来的勤快些,如此可好?”

叶孤峰这话倒也是心里话,前世缺少母爱,如今碰到这么一个对自己悉心疼爱的母亲怎么忍心让其饱受思亲之苦?

更别说朝堂上的那些个臣子个个又臭又硬,哪里比得上在这深宫中饮茶品糕来的舒坦,要不是已经成了皇帝,他倒想做个闲散王爷,游遍天下,快快乐乐。

只是没想到张太后听了他的话,反而一本正经的教导他:“皇儿切不可如此,我也不懂得如何治国,太祖皇帝更是留下祖训,后宫不得干政。”

“我只知道皇儿定要做个勤政爱民,听得进忠言逆耳,行得了仁德善政,为天下百姓操劳,莫要因旁人扰乱帝心,如此,才能当的上一代明君。”

张太后的话言辞有些犀利,但是她却是真心实意,不像朝堂上的那些官员满嘴跑火车,整句话没一个真的。

“母后教导儿臣谨记在心,望母后安康,儿臣告退了。”

这次叶孤峰语气端正了许多,一板一眼的说着,再抬头时,张太后正满意的看着他。

“去吧,同朝臣相处要多些耐心,他们都是几朝的老臣了,虽然有些迂腐,但终究是为了你好,莫要在乱动杀孽了。”

临走时,张太后还不忘让叶孤峰和朝臣和谐相处,这和许多家长对孩子上学时说过的不要和同学打架,好好相处是多么想象。

抱着这样的想法,叶孤峰嘴上答应着,缓缓离开了慈宁宫。

等到了第二天,天坛前,布置的庄重森严的祭坛上,已经摆好了祭祀用的太牢,也就是牛,羊,豚三牲,此时已经被宰杀好一一摆在上面了。

叶孤峰则披着大裘,内内着衮服即饰有日月星辰及山、龙等纹饰图案的礼服,头戴前后垂有十二旒的冕,腰间插大圭,手持镇圭,面向西方立于圜丘东南侧。

身后是众多官员,同样穿着华丽的礼服,垂手等待着。

等到一切就位后,鼓乐齐鸣,身旁的礼官引导着叶孤峰点绕篝火,随后有人将三牲搬到火上炙烤,浓浓烟气席卷上天空,紧接着是众人向神位叩拜,叶孤峰上前在神位前的玉器釜鼎中敬酒和三牲鲜血,到了最后,是一些神官出来带着面具演奏云门之舞。

这一切才算结束,叶孤峰也是觉得繁琐,但又不能不做,这是数千年的规矩,实在不好破除,只能等以后尽量简化了,君不见便是后世的重大场合也会有这样那样繁琐的规矩和礼仪呢。

还好,终于是到他叶孤峰登场了,脱下臃肿沉重的礼服后,叶孤峰浑身轻快,登到祭坛上环视四周,尽是一个个站立的臣子,这就是整个大景最顶级的一批人吗?

如今自己祭天求雨,为黎民百姓,为天下苍生,今日便让你们这些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勋贵文臣们看看,朕的能力!

叶孤峰自然知道,即使有大同之战带来的无上威望,这些官员表面上臣服,但暗地里小动作不断,一个个剪除太麻烦,今天就让这些人见识一下真正的呼风唤雨,不然总像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实在烦人。

其实叶孤峰猜的没错,就在祭坛下,此时的张健正和身边的一个留着长长白胡须的道人说着悄悄话。

“洪真人,你觉得陛下此番求雨能成功吗?”张健压低了声音,朝四周张望了许久才问道。

那洪真人乃是京师白云观的道人,在北地颇有名气,念咒画符,超度祭祀样样精通,算得上一位高道了。

他摸了摸胡子,满是褶皱的脸上绽出一抹笑容,眼中精光乍现,开口道:“怎么?阁老也信不过陛下?”

张健一听这话,登时吓了一跳,连连推脱:“可不敢这么说,陛下能引得地龙翻身,降下天谴,想必求雨这等小事定然不在话下,只是…..”

话语有些踌躇不前,张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中想到。

若不是怕陛下求雨不得怪罪下来,我何必同你这道人扯皮?

“只怕陛下万一求不来雨,到时龙颜大怒,在场之人恐怕都不好受,所以还请真人到时救场,这是一点心意,真人莫要拒绝。”

张健呵呵笑道,从袖中拿出一柄白玉如意塞到洪真人手中,小声道:“此乃东海藩国上贡的顶级宝玉,价值连城。”

洪真人置若罔闻,娴熟地接过如意,手指上下抚摸,片刻后露出笑容,“阁老何须客气,且不说陛下神通无量,岂会出差错,便是真出了,那也是贫道该做的事情。”

“劳烦真人了。”

张健心里暗骂,嘴上奉承了一句,既然这人答应下来,他也就放心了。

再看祭坛上,叶孤峰屏住呼吸,目光直视远方,嘴里开口道:“朕登基称帝后,亲率大军解大同之围,大破鞑靼十五万人,如今布阵为天下苍生求雨,泽被天下,当为己任。”

声音浑厚,仿佛有万千力气透过云霄,冲天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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