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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李明玉带着李志农来到了爷爷家,一推开门,便看到爷爷已经做好了六个蟹笼,整齐地堆在一起。

她惊奇地看着爷爷夸赞道:“爷爷,你的手可真快,半天功夫就已经做了六个了。”

其实她也很喜欢动手做一些手工,要是能学到爷爷的手艺,说不定还能多一条挣钱的门路。

她心里苦笑着,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想着挣钱,已经掉到钱眼里出不来了。

爷爷摸着白花花的胡子微笑道:“熟能生巧而已。爷爷老了,要是我再年轻个十岁,还要快一倍!可惜啊,你四个哥哥都不爱学这个,我这手艺怕是要失传了!”

李海生是个老渔民,这竹编算是个副业,每逢天气不好不能出海的时候,他就在家用竹子编一些箩筐之类的竹制用具。他爱琢磨,久而久之便练成了这门绝活,不仅自己家够用,还能卖一些给村民们。

李明玉见爷爷眼神里闪过一丝遗憾,于是乖巧地笑道:“爷爷,我有空的时候就跟你学竹编好不好?把你这门手艺发扬光大!”

“哈哈哈哈!”爷爷欣慰地仰头大笑道,“玉儿真是个好孩子,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学这个手就会变粗长老茧,将来怕是会被人嫌弃,嫁不出去啊!”

“我才不想嫁人,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嘿嘿哈!”李明玉腼腆地傻笑道,露出两个小酒窝。

“玉儿,这就是你说的蟹笼?”李志农仔细打量着竹子做的蟹笼,不停地点头。

他回过头来,两眼放光地看着李明玉惊讶道:“这蟹笼设计的妙啊!只要螃蟹钻进去,就再也逃不出来了。玉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李明玉脸上微红道:“爹,我也是突发奇想,不知道好不好用。不如我们拿去海边试试吧!”

“好!老大,帮我抬一下!”李志农用一根竹竿将六个蟹笼串在一起,与李伯富二人抬在肩上。

“等一下!玉儿,这是你要的绳子,爷爷拆了那张破网才凑了这么点。”爷爷从屋里拿出来一团破布搓成的绳子。

这些绳子是他从破渔网上拆下来的,把一个个网结解开,然后再接成长条,费了好大劲。

李明玉双手接过这团布绳,突然眼眶红润,嘴唇微微颤抖:“谢谢爷爷!等我抓到螃蟹,第一个先给你吃!”

爷爷摸了摸她的头,张嘴笑道:“傻丫头,爷爷牙都没了,怎么吃得了螃蟹啊?还是玉儿吃吧!”

“爷爷,那我就把蟹肉都给你挑出来!呜呜——”她最终还是没忍住自己的眼泪,哭了出来。

在她小时候,她的父母都外出工作,家中只有爷爷带着她,跟爷爷的感情很深。

爷爷在海边的抽水站工作,带着她在那里度过了快乐的童年,直到她上学。

她印象最深的是,爷爷给她抓螃蟹吃,还帮她将蟹肉都挑出来。

爷爷已经离世了,再也没人抓螃蟹给她吃了,她好后悔自己没能为他挑一次蟹肉。

刚才两世的记忆重合,仿佛爷爷就站在自己面前,不禁触景生情,哭出声来。

“玉儿,你怎么哭了呢?”爷爷不知所措地给她擦了一下眼泪。

李明玉回过神来,止住哭声,挥手道:“爷爷,我……我去给爹送绳子了。拜拜!”

李海生茫然地跟她挥手,嘀咕道:“拜拜?拜什么?既然是玉儿说的,那我就拜拜吧!”

他朝天上看了一眼,双手合十拜了起来,喃喃道:“求老天爷让玉儿多抓几只螃蟹,明天多卖些银子!”

……

海边的风在轻轻地吹着,四月的夜里还是很凉,沙滩上空无一人。

李明玉穿着单薄的衣服,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一路小跑,身后留下一排小巧的脚印。

李志农已经将蟹笼抬到了沙滩的岩石边,这些螃蟹都喜欢躲在石缝里,他打算在这里放几个蟹笼。

“爹!你要的饵我拿来了!”李仲贵拎着一个小竹篓跑过来,一股腥臭味随风飘来。

“二哥,你拿的是什么呀这么腥?”李明玉捏着鼻子往竹篓里看。

竹篓里是一些卖剩下的死鱼,已经有些烂了发臭了。

李志农接过小竹篓笑道:“别看这鱼臭,对螃蟹来说,可是美味大餐呢!”

他将烂鱼绑在蟹笼的内部,螃蟹闻到这个味道便会被吸引过来。

李明玉将绳子递给他,绑在蟹笼上,到时候收蟹笼的时候只要拉绳子就可以了。

一切就绪,李志农将蟹笼扔到海中。

“咦?它怎么浮起来了?”李仲贵挠头道。

竹子做的蟹笼,放到海水里自然就漂了起来。

“爹,你忘记往里面放一块石头了!”李明玉低头捡起一块十斤重的鹅卵石,递给他。

果然,放了石头蟹笼就咕噜咕噜冒了几个气泡,沉到了水底。

忙活了将近半个时辰,总算是将六个蟹笼都放好了。

李志农将绳子绑在岩石上,又用巨石压住,掸了掸手上的泥沙说道:“先放在这里,等明天早上我再过来收。”

“爹,明玉想的这竹笼子能抓到螃蟹吗?”李伯富怀疑道。

“能!大哥,你怎么不信我呢?你还想不想娶柳荷姐了?”李明玉叉腰嘟嘴道。

李伯富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巴掌,骂自己道:“瞧我这张破嘴!怎么能不信我们明玉呢?能,必须能!”

“哈哈哈哈!”李志农开怀大笑道,“玉儿说能,那一定能,不然就把你大哥丢到海里当鱼饵!”

李伯富摇头腼腆道:“那可不行,我还没成亲呢!先让我娶了柳荷,让我跳海都愿意!”

李志农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瞧你那点出息!能不能学学你妹妹,多想点挣钱的法子?”

李伯富愁眉道:“爹,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杀猪宰羊的人少,我也愁呢!”

他是个屠夫,渔村就那么大,总共不过百户人家,养猪养羊的人家也少。

李明玉眼珠滴溜一转,笑道:“大哥,如果你闲着没事,不如养些鸭子吧?”

“养鸭子?喂它们吃什么呀?地里的菜都不够全家人吃的。”

李明玉指了一下沙滩上密密麻麻的小沙洞道:“就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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